年龄限制的降低和更便宜的VR头盔导致年轻人抢占了虚拟世界。也许我们应该让他们保留它。

　　不会有人请为孩子们着想吧？好吧，如果你在元宇宙中度过任何时间，你实际上不会有太多选择。

　　进入像Meta的Horizon Worlds这样的虚拟现实世界片刻，一群身着数字化身的孩子就会蜂拥而至，几乎无论你走到哪里，他们都会挥手、大笑、跳跃、抛掷数字物体，并大喊大叫，从尖叫声到直接的种族歧视言论。

　　没错，元宇宙是活的，而且...它的居民主要是儿童。

　　对于经常使用在线社交空间的人来说，这并不奇怪。Roblox和Fortnite等游戏平台在孩子们中非常受欢迎。玩一轮《使命召唤》多人游戏，你可能会觉得你听到的每一个声音都像是一个拿着枪的满嘴脏话的孩子。在一个充满数字原住民的世界里，年轻人——拥有丰富的神经可塑性和空闲时间——通常是第一批接受新兴技术的人。他们操纵他们的虚拟形象，麦克风默认打开，很快，互动就开始让人感觉像是一部色彩鲜艳的《蝇王》。

　　随着虚拟现实(VR)头戴设备的价格不断下降，越来越多的家庭可以负担得起，而且大型平台不断推出新的内容层来吸引越来越年轻的受众，这种文化转变只会变得更加明显。

　　斯坦福大学虚拟人机交互实验室创始主任杰里米·贝伦森表示，长期以来，人们一直担心虚拟现实会对孩子产生影响。通常，他们担心成年人骚扰孩子。当然，这是一个合理的担忧，而且仍然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但在某些方面，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逆转。

　　“我并不是想淡化这种担忧，但任何访问这些平台的人都会很快发现，成年人会被一群孩子包围，”拜伦森说。“有趣的是，我们担心的事情实际上却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孩子们只是在等着有人向他们扔球、用棒球棒击打他们、对他们说脏话。这与很多人担心的情况正好相反。”

　　孩子们占领了教室

　　从很多方面来看，Horizon Worlds中的这种青少年自由游戏都为该平台带来了升级。在Horizon于2021年创建并被Meta广泛宣传为面向所有人的虚拟空间后的初期，它给人的感觉是空虚的。毫无生机。然而，尽管成年人可能将Horizon视为由企业情感塑造的乏味的数字模拟世界，但孩子们已经开始将其视为一片值得探索的开阔荒野。

　　作为一个虚拟世界，Horizon仍然不像Roblox或Fortnite等老牌游戏那样受欢迎。（它可能永远不会如此。）但它已经开始变得更加活跃——有时甚至很拥挤。人们伪装成自己的虚拟形象在房间之间徘徊，在游戏中竞争，假装在快餐店工作，当然，还会经常互相大喊大叫。这个平台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即使它的社区，以及文化，现在被许多非常吵闹的青少年所主导。

　　孩子们成群结队地前往Horizon Worlds有几个原因。部分原因是年龄限制的改变。2023年4月，Meta向美国和加拿大13岁及以上的用户开放了Horizon Worlds。2024年6月，它将13岁及以上的访问权限扩展到所有销售Quest头显的国家。然后在2024年8月，它将美国和加拿大青少年的年龄门槛降低到10岁。Horizon Worlds也可以在移动和桌面浏览器上使用，因此许多房间并非VR专属。无论孩子们如何登录，他们都会蜂拥而至。

　　坦纳·希金(Tanner Higgin)是教育非营利组织WestEd的研究员，主要研究视频游戏和教育技术。他表示，Meta降低年龄门槛的举措对于越来越受年轻用户欢迎的平台而言是合情合理的。这种媒介本身似乎也特别吸引孩子。

　　“VR与儿童媒体那种疯狂、超现实的本质很契合，”希金说。“孩子们对VR的怪异、嘈杂和混乱有更高的容忍度，它几乎符合他们的感受，而成年人则不能。”

　　CCS Insights公司分析师Leo Gebbie负责增强现实和虚拟现实，他表示硬件价格的逐渐下降可能也起到了帮助作用。Meta Quest 3S是Meta的新款经济型VR头戴设备，它有可能吸引更多孩子进入这一媒介。该设备仅售300美元，这是目前进入VR的最便宜方式。如此低廉的价格可能会吸引许多VR新手，包括那些直到现在还觉得VR入门成本不合理的年幼孩子的父母。

　　“具体到价格实惠的Quest头戴设备，我认为它们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任天堂Wii等产品的采用和使用历程，”Gebbie说道。“这种价格实惠的设备，你会买来作为家庭用品送给孩子。”

　　Horizon仍然有成年粉丝，在他们眼中，孩子们并不好。你可以在Reddit上找到一个又一个帖子，人们抱怨孩子们破坏了VR聊天等虚拟空间的氛围。或者听到关于孩子们陷入危险境地的恐怖故事——受到其他孩子或更令人担忧的成年人的欺凌或骚扰。

　　希金说，这种摩擦在涵盖不同年龄段的社交空间中很常见，因为孩子们与世界联系和互动的方式与成年人不同。“在这些空间里，任何成年人都很难容忍这种情况，”他说。“整个人群聚集在一起，每个人都在同时说话，只是喊着表情包。Meta可能别无选择。这可能是我能想到的第一个孩子接管虚拟数字空间的例子。”

　　2018年，拜伦森与儿童权益组织Common Sense Media合作撰写了一份报告，为那些担心孩子在VR中体验的家长提供建议。报告鼓励家长缩短VR使用时间、使用家长内容控制，最重要的是，参与或至少关注孩子在虚拟世界中的活动。

　　“他们是匿名的，他们的父母无法像在普通电视或视频游戏中那样看到他们在做什么，而且他们的行为不会给他们带来现实世界中可能带来的身体后果，”拜伦森说。“这三重因素促成了许多此类行为。”

　　游乐场规则

　　Horizon Worlds中的VR教室。

　　为了保护孩子们的隐私，他们的头像上的名字已被模糊处理。

　　但实际上，孩子们只是在做孩子们会做的事情。到处跑，玩泡泡枪和互动物品，与朋友聊天并结交新朋友。Horizon Worlds中的许多孩子都很友好，他们会跑到其他用户面前挥手或打招呼。在分支房间，他们会玩捉人游戏或地板是熔岩之类的游戏。Horizon共享房间中的许多区域就像游乐场一样，回荡着笑声、叫喊声，偶尔还会传来青少年愤怒的尖叫声。孩子们会做的事情！

　　但元宇宙也有弱点。花足够的时间在Horizon中巡游，虽然它看起来像一个卡通仙境，但你一定会看到人性的阴暗面浮现。专家们批评了该平台和Meta有时对其虚拟空间的监管方式据称有些松懈。毕竟，该公司在保护Facebook上的孩子或他们的隐私方面并没有很好的记录。Meta也不太愿意培养自己的透明度。

　　我走进Horizon World的音乐谷房间，这是一个音乐会场地，人们可以在这里交流，观看数字舞台上的流媒体现场音乐会，我无意中听到两个人的对话。他们正在谈论音乐会，突然，离我最近的那个男人对某事犹豫不决。这是另一个用户发来的进入私人房间的邀请。他旁边头像后面的女人问他出了什么问题。他说他刚刚收到的邀请来自一名16岁的用户，此人之前因与年长男性联系而被禁止使用该平台。与他聊天的人问他是否会回应邀请。

　　“我不会参与其中，”他通过头像说道。

　　当天晚些时候，我看到一个声音听起来像小孩的虚拟形象被其他用户围攻。他的虚拟形象看起来是白人，但他说他在现实生活中是黑人，只是不想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前花很多时间与Horizon的角色创造者在一起。其他人说他们不相信他，其他人也加入了调侃的行列。他告诉周围的人，他在现实生活中也因为种族而受到骚扰，并说他不得不转学，因为其他学生欺负他。Horizon的人群投票将他踢出房间。

　　“最大的挑战是这项技术跨越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年龄，它具有相当重要的具体存在，包括手势交互、语音，以及全面的内容，”希金说。“这有点不同寻常，也令人不安。”

　　希金表示，与实体产品一样，专门为儿童设计的在线服务也应该从一开始就为儿童打造。他引用了Club Penguin等服务的例子，这些服务需要父母或监护人的许可才能登录，而Horizon Worlds则不同，后者最近才正式向青少年开放了其世界。

　　希金说：“反过来做这件事似乎很有挑战性。”

　　但即使是专注于儿童的服务也会遇到问题。就在本周，Roblox宣布，为了回应平台上对儿童虐待的指控，它将开始限制未成年用户（13岁及以下）进入未经监控或内容评级的社交聚会空间。这与Meta向所有人敞开Horizon大门的做法基本上相反.

　　这不只是一个阶段

　　Me tDo nalds，地平线世界的快餐店。

　　这些可能都是Horizon Worlds成长过程中的烦恼。这个虚拟社交空间和其他类似空间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它能否优雅地成熟，或者孩子们是否会统治这个王国。

　　“对于Meta或任何开发此类社交体验的人来说，这都是真正的困境，”Gebbie说道。“如果你好奇并尝试了，你可能会想，‘哦，天啊，这里全是尖叫的孩子。这不适合我。’这是网络效应的一个非常根本的问题。你只是处于这种境地，感觉它并没有为任何人提供良好的用户体验。”

　　Meta确实试图吸引不同年龄段的用户，并采取预防措施来确保用户的安全。当被要求对本文发表评论时，Meta的一位发言人向我介绍了该公司的家庭中心资源，这些资源为未成年用户提供管理和家长监督工具。这些工具包括设置使用时间限制，以及模糊来自您孩子不认识的人的聊天记录的功能。Meta还使用社区指南来监控和管理Horizon Central房间等区域，这是用户登录Horizon Worlds时被指向的第一个空间。如果有人行为不当，版主可以将其踢出房间，或者其他用户可以投票将其踢出房间。

　　Horizon Words还拥有各种空间，既有官方的，也有用户创建的，更适合成年人。这里有喜剧俱乐部和《了不起的盖茨比》主题咖啡馆，旨在吸引和培养年龄较大的人群。这可能会导致一些奇怪的重叠，比如，伊莱罗斯执导的一部万圣节主题的血腥恐怖片在距离Horizon Central一两步远的影院里放映。我和其他几个虚拟人物站在那里——他们的声音听起来像孩子——我们都在屏幕上看到一些毫无防备的讨糖人被血淋淋地肢解。

　　除了焦虑之外，值得注意的是，自从科技出现以来，人们就一直对科技对儿童心理的影响感到不安，无论是担心暴力视频游戏，还是担心电视腐蚀孩子的大脑。但虚拟现实也可以以更友好的方式发挥作用。

　　选举之夜，我在Horizon Central遇到了一位年轻用户，他转过身来对我说：“想看北极光吗？”我答应了，他们邀请我去另一个房间。我加入了，然后我们被传送到一个安静得多的空间，周围是像素化但美丽的北极光再现。我们在那里呆了一会儿，只是默默地看着天空。然后我们离开了，我又回到了Horizon Central。这是一个令人愉快、踏实的时刻，在一个非常混乱的夜晚，如果不是因为VR和那个愿意带我四处参观的友好人士，我不可能拥有这样的时刻。

　　印第安纳大学社会心理学研究员萨拉·康拉斯(Sara Konrath)曾合著过有关虚拟现实(VR)如何影响同理心和慈善捐赠的报告，她更愿意将虚拟现实(VR)视为一种联络工具，而不是现实生活中社交互动的替代品。

　　“如果有人整天都花在这件事上，那当然是个问题，因为他们会因此而耽误其他事情，”康拉思说。“但这些孩子正在社交。他们在一起玩耍，我很高兴他们以某种方式保持联系。你知道，很多孩子不会亲自到场。他们不像以前那样花那么多时间面对面交流。我知道我们喜欢责怪技术，但如果技术不是原因，而是某种回应呢？”

　　希金将VR中的孩子与“森林”的概念进行了比较，森林是正常生活结构之外的一片狂野、未驯服的空间，孩子们觉得他们可以去那里制定自己的规则并发挥自己的创造力。

　　“‘森林’的魅力在于它蕴含着创造力，”希金说道，“你可以建造建筑物，进行各种活动。对于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里的孩子来说，这些空间可能正在慢慢消失或侵蚀，或者童年正在发生变化，感觉他们的童年更多地是在室内和数字化环境中度过的，也许VR也具有同样的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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